关键词
“谒者仆射” 相关资源
诗文库 正文
策遣龚胜邴汉元始二年六月 西汉 · 元王皇后
 出处:全汉文 卷十一
惟元始二年六月庚寅光禄大夫太中大夫耆艾二人,以老病罢。
太皇太后使谒者仆射策诏之曰:盖闻古者有司,年至则致仕,所以恭让而不尽其力也。
大夫年至矣,朕湣以官职之事烦大夫,其上子若孙若同产、同产子一人。
大夫其修身守道,以终高年。
赐帛及行道舍宿,岁时羊酒衣衾,皆如韩福故事(《汉书·两龚传》:哀帝崩,王莽秉政。胜与太中大夫邴汉俱乞骸骨,于是王莽韩福故事,白遣胜、汉策。)
汉官仪上 其九十六 东汉 · 应劭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三十四
谒者仆射,秦官也。
仆,主也。
古者重武事,每官必有主射以督课之(《后汉书·光武纪》注,《北堂书钞·设官部》)
正议建兴元年 蜀汉 · 诸葛亮
 出处:全三国文 卷五十九
是岁,魏司徒华歆、司空王朗、尚书令陈群、太史令许谒者仆射诸葛璋、各有书与亮,陈天命人事,欲使举国称藩,亮遂不报书,作正议曰:
昔在项羽,起不由德,虽处华夏,秉帝者之势,卒就汤镬,为后永戒。
魏不审鉴,今次之矣。
免身为幸,戒在子孙。
而二三子各以耆艾之齿,承伪指而进书,有若崇、竦称莽之功,亦将逼于元祸苟免者邪!
昔世祖之创迹旧基,奋羸卒数千,摧莽强旅四十余万于昆阳之郊。
夫据道讨淫,不在众寡。
及至孟德,以其谲胜之力,举数十万之师,救张合阳平,势穷虑侮,仅能自脱,辱其锋锐之众,遂丧汉中之地,深知神器不可妄获,旋还未至,感毒而死。
子桓淫逸,继之以篡。
纵使二三子多逞苏、张诡靡之说,奉进欢兜滔天之辞,欲以诬毁唐帝,讽解禹、稷,所谓徒丧文藻、烦劳翰墨者矣。
夫大人君子之所不为也。
又《军戒》曰:「万人必死,横行天下」。
轩辕氏整卒数万,制四方,定海内,况以数十万之众,据道而入有罪,可得干拟哉(《蜀志·诸葛亮传》注引《集》)
谥邓哀侯诏 曹魏 · 曹丕
 出处:全三国文 卷五
黄初二年八月丙午,皇帝曰:「咨尔邓哀侯冲
昔皇天钟美于尔躬,俾聪哲之才成于弱年,当永享显祚,克成厥终,如何不禄,早世夭昏?
朕承天序,享有四海,并建亲亲,以藩王室,惟尔不逮斯荣。
且葬礼未备,追悼之怀,怆然攸伤。
今迁葬于高陵,使使持节谒者仆射郎中陈承追赐号曰邓公,祠以大牢。
魂而有灵,休兹宠荣,呜呼哀哉(《魏志·邓哀王冲传》注引《魏书》)
丞相 其二 西晋 · 刘琨
 出处:全晋文
昔车骑感猗驼救州之勋,表以代郡驼为代公,见听。
时大驾在长安,会值戎事,道路不通,竟未施行。
卢以封事见托,实为表上,追述车骑前意,即蒙听许。
遣兼谒者仆射拜卢,赐印及符册。
浚以此见责。
戎狄封华郡,诚为失礼,然盖以救弊耳。
亦犹浚先以辽西封务勿尘,此礼之失,竣实启之。
浚遂与卢争代郡,举为所破,纷错之田,始结于此。
雁门郡有五县在陉北,卢新并尘官国,甚强盛,从求陉北地,以并遣三万馀家,散在五县,既非所制,又于残弱之计,得相聚集,未为失宜。
既徙陉北五县著陉南,卢因移颇侵逼浚西陲围塞诸军营,浚不复见恕危弱,而见罪责。
谥王导册咸康五年七月 东晋 · 晋成帝
 出处:全晋文卷十
盖高位以酬明德,厚爵以答懋勋;
至乎阖棺标迹,莫尚号谥,风流百代,于是乎在。
惟公迈达冲虚,玄鉴劭邈;
夷淡以约其心,体仁以流其惠;
栖迟务外,则名隽中夏,应期濯缨,则潜算独运。
昔我中宗、肃祖之基中兴也,下帷委诚而策定江左,拱己宅心而庶绩咸熙。
故能威之所振,寇虐改心,化之所鼓,梼杌易质;
调阴阳之和,通彝伦之纪;
辽陇承风,丹穴景附。
隆高世之功,复宣武之绩,旧物不失,公协其猷。
若乃荷负顾命,保朕冲人,遭遇艰圮,夷险委顺;
拯其沦坠而济之以道,扶其颠倾而弘之以仁,经纬三朝,而蕴道弥旷。
方赖高谟,以穆四海,昊天不吊,奄忽薨殂,朕用震恸于心。
虽有殷之殒保衡,有周之丧二南,易谕兹怀!
今遣使持节谒者仆射任瞻锡谥曰文献,祠以太牢。
魂而有灵,嘉兹荣宠(《晋书·王导传》)
萧太傅谢追赠父祖表 南梁 · 江淹
 出处:全梁文卷三十七
臣公言,即日兼谒者仆射姓名奉宣诏书,追赠臣亡祖某太常卿,亡父某为散骑常侍特进左光禄大夫
宠辉泉扃,恩凝松石,奉渥铭心,祗光恸虑。
臣行阻祇玄,躬早荼棘,如创之痛,昃日不追,终身之恤,霜露弥感,虽惭曾舆乔木之敬,实抱仲路华毂之哀,自谬籍圭金,空贻组绂,爵侈于公,禄盈于私,何尝不静欷共结,默慕交深?
不悟睿孝动天,昭性旷古,惠被远纪,泽演庆世,丹情靡谅,峻册愈凝,大荣集身,尚惊异施,况宠洽山柏,特振殊造,销骨沥命,犹不胜谢,不任鲠泗荷佩之诚(《本集》。)
东宫故事十七首 其十四 淳熙七年正月二十五日1180年1月25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四七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汉张释之谒者仆射文帝上林苑释之从登虎圈。
上问上林禽兽簿,尉不能对,虎圈啬夫代尉对,响应无穷。
上曰:「为吏不当如此耶」?
释之,欲拜啬夫上林
释之进曰:「陛下以周勃、张相如何人也」?
上曰:「长者也」。
释之曰:「此两人称为长者,言事曾未出口,岂若啬夫喋喋利口捷给哉?
且秦任刀笔吏,争以苛察相高,故政凌迟。
今以啬夫口辨而超迁之,臣恐天下随风而争,口辩无实。
上之化下,疾于影响,举措不可不察」。
上曰:「善」!
乃止,拜释之公车令
某闻刚毅木讷近仁,巧言令色鲜矣仁。
是故《易》称吉人之辞寡,躁人之辞多。
《书》不贵截截善谝言,而以心休休无他技为贵。
历观古之君子,未有不讷于言而敏于行者也。
文帝天资仁厚,专务以德化民,顾岂不知此哉?
其赏虎圈啬夫,特以上林尉职在禽兽不能举职,啬夫乃反能之,姑欲稍加试用,以劝留意职业之人耳,非喜其辩也。
张释之犹以为不可者,盖上以重厚取人则有德者进,上以捷给取人则利口者来,用舍之端当审故也。
文帝一闻斯言,即舍啬夫而进释之
呜呼,其贤矣哉!
駮奏旧封禅礼八条 唐 · 施敬本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二
旧礼。
侍中跪取匜沃盥。
非礼也。
夫盥手洗爵。
人君将致洁而尊神。
故使小臣为之。
侍中大臣也。
而盥沃于人君。
太祝小臣也。
反诏祝于天神。
是接天神以小臣。
奉人君以大臣。
故为非礼。
按周礼大宗伯曰。
郁人下士二人赞祼事。
则沃盥此其职也。
汉承秦制。
郁人之职。
故使近臣为之。
魏晋至今。
因而不改。
然则汉礼侍中行之。
则可矣。
今以侍中为之。
则非也。
侍中
其始也微。
高帝时籍孺为之。
惠帝时闳孺为之。
留侯子辟彊年十五为之。
后汉
楼望以议郎侍中
邵阖自侍中步兵校尉
其秩千石。
少府卿之官属也。
少府卿秩中二千石。
丞秩千石。
侍中少府班同。
魏代苏则为之。
侍中亲省起居。
故谓之执兽子。
吉茂见则嘲之曰。
仕进不止执兽子。
是言其为亵臣也。
侍中名则古官。
人非昔任。
掌同燮理。
寄重盐梅。
非复汉魏执兽子之班。
异乎周礼郁人之职。
行舟不息。
坠剑方遥。
验刻而求。
可谓谬矣。
夫祝以传命。
通主人之意。
以荐于神明。
非贱职也。
故两君相见。
则卿为上傧。
况天人之祭。
其肃恭之礼。
以两君为喻。
不亦大乎。
今太祝下士也。
非所以重命而尊神之义也。
然则周汉太祝是礼矣。
何者。
按周礼大宗伯曰。
祝下大夫二人。
上士四人。
掌六祝之辞。
大宗伯上卿
礼部尚书太常卿比也。
小宗伯中大夫
侍郎少卿比也。
祝下大夫
郎中太常丞比也。
上士四人。
员外郎太常博士比也。
故可以处天人之际。
致尊极之辞矣。
又汉太祝令秩六百石。
太常博士同班。
梁太祝令南台御史同班。
今太祝下士之卑。
而居古下大夫之职。
斯又刻舟之论。
不异于前矣。
又旧礼。
谒者太尉升坛亚献。
非礼也。
谒者已贱。
升坛已重。
是微者用之于古。
而大体实变之于今也。
按汉官仪。
尚书御史台官属有谒者仆射一人。
秩六百石。
铜印青绶。
谒者三十五人。
郎中满岁称给事
未满岁称权谒者
又按汉书百官公卿表。
光禄勋官属郎中员外
秩比二千石
谒者宾赞受事员七十人
秩比六百石。
古之谒者秩异等。
谒者班微。
以之从事
可谓疏矣。
又旧礼。
尚书令奉玉牒。
今无其官。
请以中书令从事
汉武帝时
张安世尚书令
游宴后宫。
宦者一人出入帝命。
改为中书谒者令。
成帝宦者
用士人。
魏黄初秘书
中书监
令旧尚书并掌制诰
既置中书官。
制诰枢密皆掌焉。
则自魏以来。
中书汉朝尚书之职。
尚书令玉牒是用汉礼。
其官既阙。
故可以中书令主之。
三国杂事篇(上) 北宋 · 唐庚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唐先生文集》卷七
诸葛丞相后主写《申》、《韩》、《管子》、《六韬》各一通。
学者责孔明不以经术辅导少主,乃用《六韬》、《管子》、《申》、《韩》之书。
吾谓不然。
人君不问拨乱守文,要以智略为先。
后主宽厚仁义,襟量有馀,而权略智调是其所短,当时识者咸以为忧。
《六韬》述兵权奇计;
《管子》贵轻重,慎权衡;
《申子》覈名实;
《韩子》引绳墨,切事情。
施之后主,正中其病矣。
药无善恶,要以对病为妙。
万金良药,与疾不相值,亦复何有补哉?
法正蜀郡太守扬武将军,一饭之德,睚眦之怨,无不报复。
或言其太横,亮曰:「主公之在公安也,进退狼跋,赖孝直为辅翼。
今翻然翱翔,不可复制,如何禁止使不得行其意邪」?
孙盛评曰:「威福自下,亡国之道。
安可以功臣而极其凌肆?
诸葛氏之言,于是失政刑矣」。
秦昭王范雎之故,至质平原君,移书赵王,以购魏齐之首。
李广诛霸陵尉,上书自劾,武帝诏曰:「报恩复雠,朕之所望于将军也。
复何疑哉」?
国初,郭进为山西巡检,民诉略夺其女,太祖怒曰:「汝小民也,配女当得小民。
今得吾贵臣,顾不可耶」?
驱出之。
而三人者卒皆有以报国。
古之英主所以役使豪杰,彼自有意义。
孙盛所见者小矣。
董昭建议曹公宜进爵国公,九锡备物,以彰殊勋。
荀彧称曹公兴师本为朝廷,君子爱人以德,不宜如此。
曹公由是不平,以忧死。
论者曰叶规曹氏以倾汉祚,晚节立异,无救运移。
管仲相桓公,伐山戎,伐陈蔡,伐楚,伐晋,其志欲尊周尔,而桓公遂有封禅之志。
文若佐曹公,平青徐,平许洛,平河朔,平汉南,其志欲尊汉耳,而曹公遂有九锡之议。
管仲知封禅之不可许也,故设词以拒之;
文若知九锡之不可长也,故逊词以却之。
管仲幸,故桓公从其说,以全勤王之功;
文若不幸,故曹公不用其语,以成窃国之祸。
究其终始,幸不幸异耳,用心岂不同耶?
论者何得非之。
华歆、邴原、管宁相善,时人号为一龙
为首,原为腹,宁为尾。
《魏略》云。
邴原、管宁,皆盛德之士,而为之首,则歆之为人可知矣。
然《汉书》称伏后之废,操使勒兵入宫收后,后闭户匿壁中,破户发壁而入。
此岂盛德之士哉?
操虽奸雄,然用人各当其理。
方是之时,魏氏群臣,如董昭、夏侯惇、贾诩、程昱、郭嘉之流为不少,足以办此,何至使为之?
果贤耶,操决不敢以此使之。
以此事操,则决不得为贤者。
陈寿传,称少与管宁俱以操尚称,初不及
至作传,又称与原、歆相友
岂三人相友,而独无操尚乎?
朋友出处不齐,理宜有之。
操尚不同,则非所以为友矣。
此余之所未解也。
建兴五年丞相亮出屯汉中
是岁丁未,魏之太和元年黄武六年也。
魏明帝即位既已踰年,君臣无间。
前此,吴人攻夏口,围石阳,不克,是岁保境不动。
初,孔明说先主以保有荆、益,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交孙权,内脩政理。
天下有变,则遣上将向宛、洛,而将军身出秦川,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
孔明始议如此。
至是天下宁有变耶?
而遽有此举,何哉?
曹公征乌丸,遣使辟田畴。
畴戒门下趣严。
门人问曰:「昔袁公礼命五至而君不屈,今曹公使一来而君若恐弗及,何也」?
畴笑曰:「此非尔所知也」。
即随使者到军。
或曰:田畴辞聘于袁氏,从辟于曹公,门人怪之。
畴笑而不答,何也?
曰:难言也。
汉明帝问于吴良曰:「先帝召卿不至,反从骠骑游耶」?
曰:「先帝以礼待下,故臣得以礼进退;
骠骑以法检下,故臣为法屈尔」。
畴之用意,盖亦如此。
是时袁氏政宽,故畴可得不至;
曹氏刻急,故畴不敢不来。
来非慕义,故终身不受封爵。
畴虽不言,言在其中矣。
曹公定邺,祠袁绍墓,哭之流涕。
孙盛评曰:「先王诛赏,将以惩劝。
而尽哀于逆臣之家,为政之道踬矣。
匿怨友人,前哲所耻;
税骖旧馆,义无虚涕。
道乖好绝,何哭之有?
汉祖失之于项氏,曹公遵谬于此举,百虑之一失也」。
禹见刑人于市,下车而哭之。
况刘、项受命,怀王约为兄弟,而与操少相友善,同起事,而又盟主乎?
虽道乖好绝,至于相倾,然吾以公义讨之,以私恩哭之,不以恩掩义,亦不以义废恩,是古之道也,何名为失哉?
孙氏之论,非但僻学也,盖亦可谓小人矣。
章武三年四月,先主崩于永安宫
五月后主袭位于成都改元建兴
人君继体,踰年改元。
章武三年五月改为建兴,此陈寿所以短孔明也。
以吾观之,似不为过。
古者人君虽立,尚未即位也,明年正月行即位之礼,然后书即位,而称元年,后世承袭之。
初固已即位矣,称元不亦可乎?
故曰不为过也。
古者人君袭位,未踰年不称君。
子猛不书王,子般、子赤不书公,后世承袭之。
初固已称君矣,称元不亦可乎?
故曰不为过也。
春秋之时,未有一年而二名者。
隐公之末年,既名之为十一年矣,不可复名为桓公元年
自纪元以来,有一岁而再易者矣,有一岁而三四易者矣,岂复以二名为嫌,而曰不可乎?
故曰不为过也。
非特此也,今之所谓元年,与古异矣。
古之所谓元年者,某君之一年也,故必踰年而后称之,如前所云。
后世所谓元年者,某号之一年耳,嗣位而称之可也,踰年而后称之亦可也。
建安十三年,曹公自江陵征备。
赤壁,与备战,不利,退保南郡
世之为将者,务多其兵,而不知兵至三十万难用矣。
前代以六十万胜楚,以四十万胜秦,唯王剪、项籍二人;
而多多益办者,独韩信能之。
自馀兵至三十万,未有得志者。
赵括以四十五万败于长平。
汉初合五诸侯兵五十六万,败于彭城,以三十万困于白登王恢引三十二万伏马邑无功,王邑以百万败于昆阳黄巾以百万败于寿张苻坚以八十万败于合肥,隋以九十万败于辽东
其众愈多,其败愈毒。
然犹有可诿者曰:「将不善」。
若曹公,可谓善将矣,复以水军六十万号称八十万,而败于乌林
是时战舰相接,故为敌人所烧;
大众屯聚,故疫死者几半。
此兵多为累之明验也。
高祖之才,不过能将十万众;
则水军六十万,当得如高祖者六人,乃能将之。
高祖岂易得哉?
其败也固宜。
曹公征下邳,禽关羽以归,礼之甚厚,而察其心神无久留之意。
使张辽以情问之,叹曰:「极知曹公待我厚,然吾受刘将军恩,终不可留。
要当立效报曹公而去」。
破颜良,曹公知其必去,厚加赏赐。
悉封还,拜书告辞,归先主于袁军。
左右请追之,公曰:「彼各为其主,勿追也」。
为曹公所厚,而终不忘其君,可谓贤矣,然战国之士亦能之;
曹公得不杀,厚待而用其力,可谓贤矣,然战国之君亦能之。
必欲立效以报公,然后封还所赐,拜书告辞而去,进退去就,雍容可观,殆非战国之士矣。
曹公知必去,重赏以赆其归,戒左右勿追,曰:「彼各为其主也」。
内能平其气,不以彼我为心;
外能成羽之忠,不私其力于己,是犹有先王之遗风焉。
吾尝论曹公曰:「是人能为善,而不能不为恶。
能为善,是以能享国;
不能不为恶,是以不能取天下」。
黄初二年八月,魏遣太常邢正持节策权为吴王,加九锡,权受之。
是岁吴、蜀相攻,大战于夷陵
吴人卑词事魏,受其封爵,恐魏之议其后耳。
而《魏略》以为权有僭意,而自顾位轻,故先卑而后倨之。
先卑者,规得封爵以成僭窃之基;
后倨者,冀见讨伐以激怒其众。
且吴至权三世矣,其势足以自立,尚何以封爵为哉?
受封爵则君臣矣,供职贡矣,除边关矣。
国有警急以事闻,无得擅兴兵攻击矣;
羽书至,则悉甲士从徵矣;
非身入朝,则遣侍子入宿卫矣。
彼藩国固然,亡足怪者。
一不从命,则王师致讨有词矣。
然后发兵拒战,是抗上矣。
尚安能激怒其众也哉?
既而魏责任子,权不能堪,卒叛之,为天下笑。
方其危急之时,群臣无鲁仲连之识,出一切之计,以宽目前之患。
陈寿勾践奇之。
勾践事吴,则尝闻之矣;
受吴封爵,则未之闻也。
魏明帝黄权曰:「三国鼎立,何者为正」?
曰:「当以天文为正。
往岁荧惑守心,文皇帝崩,吴、蜀平安,此其證也」。
推魏为正统,未必不然。
初无他说,一以天文决之,此非余之所敢知也。
黄初四年三月癸卯,月犯心大星,占曰:「心为天王位,王者恶之」。
四月癸巳蜀先主殂于永安宫,而二国皆自如。
天道岂易言哉?
《晋·天文志》称二石虽僭号,其强弱常占昴宿,不关太微、紫宫。
然以《载记》考之,流星入紫宫,而刘聪殒;
彗星扫太微,而苻坚败;
荧惑守帝座,而吕隆破。
故知推论正统,固自有理也。
晋庾翼与兄冰书曰:「岁星犯天关,江东无他故。
季龙频年闭关,此复是天公愦愦无皂白之證也」。
噫!
人之责天亦太详矣,为天者不亦难哉?
先主攻刘璋,所至辄克,置酒大会于涪,谓庞统曰:「今日之会乐矣」。
曰:「伐人之国而以为欢,非仁者之兵也」。
先主曰:「武王胜商,前歌后舞,非仁者邪」?
涪之役陋矣,何足论哉!
至于乐与不乐之义,则有可得而言者。
《传》曰:「师有功,则奏凯歌」。
又曰:「战胜以丧礼居之」。
二义孰是?
吾闻圣人无心,以百姓心为心。
其战也,本所以忧民之忧;
也,不得不乐民之乐。
故师有功则奏凯歌,此无足怪者。
然道失而后德,德失而后仁,仁失而后义,义失而后礼。
道至于礼,其去本远矣,而况于兵乎?
故战胜以丧礼居之,亦无足怪者。
言乐与不乐,皆未之尽也。
古之处此者,外则歌舞,而内以丧礼居之。
黄初四年,司徒华歆、司空王昭、尚书令陈群、太史令许谒者仆射诸葛诞各有书与诸葛亮,陈天命人事,欲使举国称藩,不报。
魏之群臣可谓不学亡术,而昧于识虑矣。
使其学术识虑如汉萧望之者,当不为此举动也。
汉宣帝时呼韩款塞称藩,望之议以客礼待之,使他日遁去,于汉不为叛臣。
宣帝从之。
盖方是时,匈奴虽衰,然素号敌国,非东瓯、南粤比也。
名分一正,遂不可易,他日叛去,何以处之?
发兵加诛,则势有所未能;
置之不问,则无以令天下。
故方其柔顺之时,待以不臣之礼,非独示以谦损,盖将为后日久远之虑也。
魏之自视何如宣帝
吴、蜀虽弱,不至如呼韩邪之时。
彼虽称藩,犹当待以弗臣,况未服而强之耶?
前此加权封爵,而为权所戏侮。
今复喻蜀称藩,为所不答。
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者,不如是之劳也。
兴平二年袁术僭号于九江,置南北郊。
是时荆州刘表亦郊祀天地,汉不能制。
唯天子祀天地于郊,唯鲁得用郊。
郊祀之礼,圣人之所甚重。
而后之乱人,欲为大盗于天下,未尝不先盗其所甚重者。
此庄、老之徒所以有「圣人不死,大盗不止」之说也。
扬子之论,则又不然:「秦人祠白畤,周不即禁,卒举天下而与之。
名分所在,不得不重」。
夫庄、老之说,儒者固已非之,而扬子之论,亦复有所未尽。
扬子惟知严名分以临天下,而不知能保天下者,然后能守名分。
秦人之祀白畤,周非不欲禁之,力有所不能也。
然则欲守名分者,先勉其所以保天下者哉。
诸葛孔明说先主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
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以荆州之军向宛、雒,而身率益州之众以攻秦川。
先主称善。
高祖既破陈豨,还至雒阳,叹曰:「代居常山北,而赵从山南有之,远」。
乃立子常为代王,以代郡雁门属焉。
地固有封,境虽接,而形势非便者矣。
荆州在山前,距蜀五千馀里,而蜀从山后有之,其势实难。
非独不能有荆州也,虽得秦川亦不能守。
何者?
梁、益险绝,盖自守之国,而不可以兼并。
凡物之在山外者,尺寸不能有。
高祖所以弃汉中而取三秦也。
权欲令太子登读《汉书》,习知近代之事。
张昭有师法,重烦劳之,乃令张休从昭受读,还以授登。
刘备教禅以《汉书》,而权亦令张昭以《汉书》授其子登。
世以权、备之智不足以知二帝三王,故其所以贻谋者止于如此。
是大不然。
伊尹之训太甲也,称有夏先后而不及唐虞。
周公之戒成王也,称商三宗而不及虞夏。
伊尹、周公之智,不足以知尧、舜、禹哉!
亦取其近于时,切于事者而已。
权、备之智,识不足拟伊尹、周公,至其教子,不忽近而慕远,不贵名而贱实,此亦伊尹、周公之遗法也。
《晋汉春秋》曰:「孙皓闻羊、陆交和,以诘于抗,抗曰:『臣不如是,正足以彰其德耳,于祜无伤也』。
或以祜、抗为失臣节,两讥之」。
亲仁善邻者,国家之事;
出奇克敌者,将帅之职。
羊、陆以将帅之职,而修国家之事,此论者所以讥其失节也。
窃谓不然。
兵固多术矣,有以力相倾者,有以智相倾者,有以德相倾者。
秦汉以来,唯知诈力,一有为德,则是非为之纷然,而不知所谓以德相倾者,是亦出奇而已矣。
何名为失节哉!
然《晋阳秋》以为羊、陆推侨、札之好,兹又过矣。
兵家诡道,何侨、札之有?
就如所云,乃不足贵。
何则?
非吴、郑之使,而敦侨、札之分;
处方面之任,而私境外之交,此非所以称羊、陆之美也。